我和柴油的窩

愛因斯坦曾說過說：「世上只有兩種無極限 - 宇宙和人類的愚蠢。而我對前者還不確定。」 ^(註1) 

為了說明 “人類愚蠢是無極限”的理論，我以 5 月初發生在 LA 南邊的 Bolsa Chica 濕地上，作為這理論的見證：

近 3000 顆麗色鳳頭燕鷗 elegant tern 正在孵化中的卵，因笨蛋的無腦行為，除了導致牠們全被遺棄在沙洲上的悲劇外，3000 隻麗色鳳頭燕鷗也從濕地上消失。

美洲的太平洋沿岸，是麗色鳳頭燕鷗主要生活的區域；在美東及歐洲的大西洋岸，也有少數的族群。

麗色鳳頭燕鷗雖然出現在美國太平洋沿岸，但在 1950 年代之前，牠們都在墨西哥的加利福尼亞灣內，135 英畝大的 Isla Rasa  島上，產卵孵育下一代。^(註2)

到 2012 年時，約有  10％ 麗色鳳頭燕鷗由墨西哥的海灣，到南加州 3 處沿海孵育：聖地牙哥灣、洛杉磯港、及 Bolsa Chica 保護區濕地。

Bolsa Chica 保護區是加州政府與民間團體，花了 40多年時間，移除在 LA 南邊漢廷頓海灘 Huntington Beach 上的油井等人為建築，恢復原有的地貌，並將此地設立為濕地生態保護區。

去年九月上傳至此的 燕鷗 一文，曾介紹這片濕地由雁鴨狩獵場、開挖油井，再挖除填土恢復濕地的經過。

從 2016 年以後的春末夏初時，大規模的麗色鳳頭燕鷗出現在魚產豐富的南加多處濕地，產卵孵育下一代。

直到九月初秋，牠們往南遷移到中南美洲過冬。

牠們遷移到南加州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地球暖化，加利福尼亞灣的魚類減少，牠們不得不放棄這世代繁殖的小島。

從此這海灣小島，就難以見到牠們的蹤影。

鳥和鳥的連結

今年四月以後，成群的燕鷗又回到 LA 南邊的 Bolsa Chica 保護區，包括麗色鳳頭燕鷗、加拿大燕鷗 Forster’s tern、裡海燕鷗 Caspian tern、王鳳頭燕鷗 Royal tern、以及瀕危的加州小白額燕鷗 California least tern 等。

近 3000 隻的麗色鳳頭燕鷗，在沙洲上作巢孵卵。

今（2021）年 5 月 13 日的早上，當加州漁獵局 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Fish and Wildlife 觀察員彼得 Peter Knapp 到濕地時，發覺沙洲上異常的平靜，既聽不到鳥叫聲，也看不到成群的燕鷗。

他仔細檢查後，發現 1 架非法闖入墜落地面的空拍機  drone. 而受到驚嚇的燕鷗集體棄巢，在沙洲上留下 2500 - 3000 顆未孵化、或驚慌中踩碎的蛋。 （下圖）

而原來棲息在那裡的 3000 隻燕鷗，已不見蹤影。

網路照片：遺棄在沙洲上，未孵化、驚慌中被踩破的鳥蛋

保育區主任羅伯女士 Melissa Loebl 說， 「除了毀滅，沒有其他話可說。」

這 2021 年將出生的一代麗色鳳頭燕鷗，在瞬間全部死亡。

羅伯女士說，這是鳥類史上最大規模的棄巢事件之一。然而，以前被遺棄的卵，頂多是百餘顆。

加州漁獵局管理員尼克 Nick Molsberry 說：「這很諷刺。空拍機 擁有者被這些鳥類吸引來，而他們的行為卻把鳥全都嚇跑了。」

群居的麗色鳳頭燕鷗，如其中有少數幾隻膽怯者，因無名的風吹草動而嚇著驚飛時，其他的燕鷗也會跟著莫名地在驚叫聲中飛離。

牠們會先在空中盤旋一兩圈，確定安全無虞時，又會再棲息於地面上。

然而這次的空拍機，應該在這沙洲上空盤旋許久。

自從麗色鳳頭燕鷗在五月中被空拍機嚇走後，至今約一個月期間，我曾到 Bolsa Chica 保護區 6 次。

總希望能夠看到牠們再回來，但難過的是，依然聽不到牠們喧嘩的叫聲。

專家說牠們可能已遷移到聖地牙哥灣，或洛杉磯港，至於將來牠們是否會再回來，就無法預測了。

在這大規模的毀滅事件後，志工們開始宣傳禁止空拍機的使用。

保護區與當地的三個保育團體 - Bolsa Chica Conservancy 保護協會、Bolsa Chica Land Trust 土地信託、及 Amigos de Bolsa Chica, 一同制定管理計畫，避免類似不幸事件再次發生。

只不過“人類愚蠢是無極限”的理論，經常的被印證。

例如，光是 6 月 3 日的 2 小時期間，又發現 2 架空拍機非法闖入，其中 1 架還來自停車場。

操作空拍機  drone 的笨蛋說，他不知道保護區內禁止空拍機，而且停車場也沒有超前佈署，豎立禁止空拍機  drone 的標示。

註：1. 原文 “Only two things are infinite, the universe and human stupidity, and I'm not sure about the former.”

2. 奧杜邦學會 The National Audubon Society 是以保護鳥類、野生動物，和維護健康的生態系統的非營利性民間環保組織。這也是本文的資料來源 https://www.audubon.org/news/a-drone-crash-caused-thousands-elegant-terns-abandon-their-nests